写东西的沙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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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昨晚睡前读了加缪的《贾米拉的风》。醒来翻翻笔记,果不其然,断片了:

        我的确需要一场旅行。去哪儿都好,只要离开这四面白墙。我受到的桎梏,不是别人给的,而是我自己创造的。我想看山、林、海,各种景色。我不确定那是否能带给我灵感。那是必要的么?我想不是的。我不想玩乐,因为欢乐是短暂的,比起短暂的欢乐,我更需要人生的大彻大悟。今年实在是太黑暗了,我几乎看不到未来。总有人搅局、犯罪,打破和谐。光明的路离我们是那么遥远。正对着的我的,那道白墙上,贴着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。我正躺着,毫不费力地凝视着,沿海最小的那个点便是我的故乡,而大学我正得留在这儿。我很迷茫,可我还有什么退路可循?坦然的死亡又是什么样的?我需要看一看山,看一看海吗?如果死亡只是一个简单的按钮,那么或许有更多的人情愿自杀。我多么想成为一只鸟啊,我可以做猫那样的事,做鱼那样的事,可就是无法飞行。从我记事以来,我还没坐过飞机,也没乘过漂洋的游轮。

        冷气二十五摄氏度,我却试图想象一个角色待在一个没有冷气的办公楼里是什么样的。这完全违背了我初中时的信条:观察,实诚。我违背了好多东西,好多,我真不知道现在的我为什么还活着。我失去了愤怒,失去了恨,失去了默尔索的生活态度,我还有什么可剩下的?我不明白。我想拜访阿尔及尔、曼彻斯特、塞尔维亚,很多地方,可我真的有机会吗?这很难说。我无比嫉妒那些富人子弟,道德约束我不去辱骂、伤害他人,我做到了,可我们还是会遭受他人有意无意地伤害。这让我愈发不信任别人。不信任即是扭头就走,那是世上最不用多虑的事情。我的幻想占据了整个大脑,也许就是因为这样,我才无法独立思考。我幻想出另一个人,幻想他不存在的过去、现在与将来,并试图让他成真,以至于我误以为他真是我现实里的朋友。可是,不,一切都是假的。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消失,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,就连我也不知道他的死讯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么想来,各位除我外都在做些有意义的事,我是多么想自杀啊。有人同我说一句晚安,我便感动不已,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十分烦人的。秒针行走的声音,如同淅淅沥沥的小雨,有一天,我便是听着它的声音入眠的。躺着写字,还有些累,但这字体几乎与我平时写的样子无异。我此刻没有什么念头,只是想去旅行。可我没有朋友同行,我感觉自己并不重要。他们先前安慰人的话,还是不说罢,他们自我感动的行为全都是无意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忽然感到一阵愤怒,为什么?我想哭的情感如此强烈,但哭是没有用的,那只能加重我想死的情绪,人哭的时候先是绝望地哽咽,一下把肺里的空气都耗尽,再抽抽地往回吸气。这是十分窒息的。我忍不住,我哭个不停,但是哭泣、眼泪是没有用的啊!我好痛苦。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回归到痛苦中呢?当人们问:“为什么要哭呢?”我根本答不上来,久积在心里的又是什么东西?我不知道。我开始颤抖,激烈地大笑,又一边哭。

        理智涌进大脑,抑制泪水,接着重新审视了自我。我想大叫,我想找人倾诉,可我又能说什么呢?别人答:“这就是人生。”我也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是什么。从别人口中说出来,并不能使其更加智慧。我找不到哭的感觉了,这很好,说明我从崩溃到恢复的时间是极短暂的。在刚才那几分钟里,我感觉自己特别需要他人的安慰,幸好我把手机放远了,没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,没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。我想,他们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办。眼泪差不多快干了,只是鼻子难受得要死(我差点忘记鼻字怎么写了)。

        放下本子,我感到一种风暴过后异常的平静,生理上的痛痒也变得微不足道。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哭了,我忘得很快,快得难以置信,唯一陪伴我的只有这无人的平静。也许到了早上,我便彻底忘了,幸而写下了前面的东西,以供剖析。只是在这之后,有一股傻劲,因为我又想“可以好好地面对生活了”。事实是,我不能。痛苦过后的这些甜头,你是永远不能相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有一天,我能真正绝望,那么我脚下的路将会比以往要好走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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